|
（繁体）一場小蝦米對大鯨魚的硬仗 ——深入趙鏞基牧師事件时间：2014-04-07 文章内容
《举目》（http://behold.oc.org/?p=21741）关于赵镛基的深度报道。作者：王星然
關於趙鏞基牧師（編註）涉�?污瀆職事件，目前華人媒體上可以找到的文章大多是以評論為主，甚少有記者深入研究報導這整起事件的?睚埲ッ}。我認為要對這個事件有更公允的評析，了解始末是絕對必要的，公允的評析無關自義和論斷，它要求對事件有清楚的認識。如此，提出的建言和立論才有根基。如果不清不楚就急於驟下評論，?K不妥當。 目前網上的評論大約有下列幾種： 1. 教會應該建立透明的決策機制，要有建全的組織章程：我個人不太相信會友號稱百萬的汝矣?u純福音教會，是一個沒有建全組織章程的教會，我們有必要了解這些事件的決策過程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使得組織章程的機制失靈？ 2. 教會應以集體式的領導，代替一人明星獨裁的絕對順服模式：純福音教會有1500多位長老，雖然在文化上，他們尊敬創辦人趙牧師為精神領袖，但純福音教會在制度設計上?K非一人決策的模式。長老中，如果有人對教會財務的決策有�?議，他們如何表達想法？牧師在決策過程裡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3. 趙鏞基牧師晚�?不保，但考量其長期對教會界之重大貢獻，不應苛責：不錯，我們都是罪人，自義令人作嘔，但不代表教會因此可以是非不分，在違法的問題上和稀泥。我最近看到的許多評論裡有一個未經驗證的假設：晚�?不保似乎意謂著，趙牧師及其家人以往?奈丛诮虝攧諞Q策上引起任何爭議，一直到了趙晚年才出狀況。但我相信這麼大的事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部份有必要深入了解。 因此，我決定不倚賴華人媒體的評論，自行研究外媒對這整起事件的報導，給讀者參考。我必須聲明，這是個人的研究，其中許多資料尚需更仔細地考證，但在此�?磚引玉，希望更多人願意進一步入了解案情，做為治理教會之殷鑑。 首先，我們需要對汝矣?u純福音教會有一個背景的認識，這個全世界最大的教會，旗下有許多相關企業及非營利機構，包括了韓世大學，國際教會成長研究院（C.G.I），社會福利機構（如“以琳福祉城－Elim Welfare Town”），多個海外宣教機構，以及傳播媒體（《國民日報》、Next Media）。這些機構大多由趙鏞基牧師及其家人負責，易給人有一種家族王朝的感覺，再加上這些機構與教會之間有著非常密切的資金往?怼．攷つ亢唾Y金流向不清時，就引發爭議。 以下我把研究的結果，按時間發生順序，重點整理如下： 1. 2002年趙鏞基牧師長子，也是當時《國民日報》負責人趙熙俊（註1），利用關係向汝矣?u純福音教會掌理財務的經理提出要求，以相當於市價3倍的價格�?入他開設的I-Service公司股票（註2），共25萬股，以助其舒解財務上的困難。經辦長老在�?核這項投資案之後，整理成一千多頁的報告，於11月28日上呈趙鏞基牧師，因當時趙是主任牧師，最後由他簽章。趙後?碓谕ド系恼f法是，他信任教會經辦的長老和他的兒子，所以?K沒有詳讀這份文件就直接簽字。這項錯誤的投資造成教會 157億韓元（約1400萬美元）的損失。以下本文所提及的所有金額數字，都換算成美元，讓讀者更容易理解）。 2. 2011年教會長老有鑒於趙牧師及其家人長期在教會財務上公私不分，在4月時召開了教會代表大會（Council Meeting，根據純福音教會組織章程，為該會最高決策團），大會通過縮限師母金聖惠的權力，只讓她負責韓世大學及海外宣教活動。趙二兒子明杰接替大兒子熙俊，負責的《國民日報》，熙俊則是完全退出《國民日報》，?�“以琳福祉城（註3）”社會慈善機構及某海外分會的組織，擇一而棲。 3. 2011年6月，教會長老透過代表大會，做成更進一步的決議，要求金聖惠師母退還教會約相當於900萬美元的資金，師母聲稱這筆錢是計�?用?頌橼w鏞基牧師蓋紀念館的經費。?K且教會要求師母歸還長期免費?子玫慕虝k公室。不料，對於這些教會決議，趙牧師及師母拒絕接受。 4. 2011年7月20日，趙牧師及師母，在純福音教會禱告山，舉行?喼藿虝I袖特會，當天由師母證道，長老們決定利用這個時機，在會堂外拉布條靜坐抗議：“別把教會當成你家的私產！”“你把屬世的財富看得比天國更重要嗎？”他們的訴求是要師母即刻歸還興建紀念館的經費，那一天共有30位長老參加了這一場抗議活動。但?K未獲得牧師及師母任何的回應。 5. 長老們認為他們已經盡力依循教會章程，?K透過一切可能的內部管道，?硖幚磉@件事，卻仍舊徒勞無功，這使得他們相信唯有訴諸司法一途，才能敲醒他們的牧者及其擁護者，幫助教會處理這個無解的難題。於是，2011年9月，29位長老聯名向韓國中央地方法院告發趙鏞基牧師及其家人，整個事件由此進入司法程序。 6. 這些長老訴諸法律的行動，引發了教會內部嚴重的對立，之前教會裡雖有不少人支持縮限牧師及其家人的權力，但此時眼睜睜地看著長期帶領他們的教會領袖，身陷官司泥沼，說什麼也無法忍受趙牧師列為被告。在教會裡，這些告發牧師的長老被看成是外揚家醜的告密者（whistle blower）。而另有一千多名的長老聯名，向法院擔保牧師的清白。 7. 2012年初，由純福音教會主任牧師李永勳，邀集教牧團成員，組成一個46人的懲誡委員會，對告發趙牧師的長老們，進行調查及懲誡。委員會認定教內的爭端不得在教外解決（根據《哥林多前書》第6章1-8�?的教導（註4），要求長老們撤銷告訴，但長老們不願屈?模虼藨驼]委員會做成決議（36票�?成，9票反對，2票棄權），停止25 位長老的職權，?K開除3位主導訴訟的長老的會籍，將他們逐出教會。 8. 同時，韓國神召會，及韓國基督徒領袖協會，也都發表聲明，任何人只要對趙鏞基牧師提告，都將失去其會員身份。（註：趙鏞基牧師曾長期擔任這兩個組織的主席一職） 9. 2013年11月14日，30位教會長老在於?h城召開記者會，出示一份根據教會內部�?計資料的調查報告，揭發更多趙及其家人不當使用教會公款的事件（總額大約5億美元），重點整理如下： · 1992至1998年，趙擔任The Church Mission Society主席期間，向教會支取了相當於1億5千2百萬美元的資金，?砼d建“社區媒體中心大樓CCMM－The Center of Communities and Mass Media”。 這一筆借款，趙只歸還教會6千萬，尚有9千萬未曾歸還。 · 趙三子 Seung-jae（英譯）所負責的International Club Management Group以原價相當於美金2700萬元買下了CCMM三層辦公室，3年後他再以3480萬轉賣給教會，差價為700萬美元。（這部份有必要了解當時市場行情的波動，才能清楚此交易是否為利益輸送） · 長子熙俊盜用《國民日報》相當於美金3200萬元的資金，用?沓垂桑�—這筆錢的?碓词恰秶袢請蟆�5萬名終身會員會費的集資。 · 金聖惠師母向教會支取了相當於美金980萬元的資金，以支持她在美國興辦的伯�?大基督大學（Bethesda Christian Univ.）。關於這筆錢的流向，目前司法已介入調查。 · 2008年趙牧師自純福音教會退休，領取了相當於1870萬美元的退職金（severance payment），這一筆錢未經由教會正當程序決議，長老們是事後才獲知，但生米已成熟飯。 · 2004-2008連續5年，趙每年向教會支取相當於美金1120萬元（5年共5600萬）的“特別宣教費用”，這些經費沒有任何帳目流向資料可查。 趙的幕僚長（Chief of Staff）Lee Won-gun（英譯）說，他們會對長老們的控訴提出說明，但截至目前為止，尚未看到相關的報導。 10. 記者會上最爆炸性的�?述是揭發趙的婚外情，在記者會前，長老Ha Sang-ok就已對外坦承，他曾參與給付約相當於美金140萬元，“回收”一本對趙不利的書《巴黎版蝴蝶夫人》，女主角Jeong（英譯）是一位在法國發展的女高音，她匿名寫出其與趙的婚外戀情。14 年?黹L老苦勤趙要悔改，卻看著腐敗持續進行，他毫無選擇，只能站出?斫野l此一事件。在這次的記者會裡，長老們公開指出趙曾指示願意給付美金140萬元給 Jeong 作為封口費。要求她不可再提其與趙的不�?戀情。教會對此爆料的回應是：他們以個人私事為由，選擇不評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碓词牵喉n國獨立媒體《韓民族日報 The Hankyoreh》，韓國最大的報紙之一，特色是報導中立，不受主流政治思想左右，每日發行量高達28萬1814份，該報有英文版的網頁：http://english.hani.co.kr/arti/english_edition/ 十分盼望趙牧師能針對此一指控，積極澄清，但至今?K未找到任何相關報導。 11. 《韓聯社》報導，2014年2月20日，首爾中央地方法院刑事法庭判決，趙鏞基牧師因涉嫌瀆職及�?污而被判處3年有期徒刑，�?期5年執行，罰款50億韓幣。法庭認定其子熙俊為案件主導，卻企圖逃避責任，將個人財產損失轉嫁予教會，又將責任轉嫁他人，因此判有期徒刑3年，當庭羈押。綜合而論，華人媒體的報導，只是這整起事件的冰山一角，目前法院判決的，是教會高價收�?I-Service股票一案，其他案件仍在司法調查當中，相信未?碛懈嗟恼{查結果會浮出水面。（註5） 筆者的直覺是，我願意相信趙牧師及其家人，在大部份的案件中，也許?K非?阂馇�?坠睢Ｒ约兏Ｒ艚虝l展規模如此之大，事工擴展如此之快，龐大的資金運轉是必然的。問題是，教會財務內部控管（Internal Control）太不周嚴，帳目不清，資金流向不明，?膶?計的角度?砜矗@些管理上的漏洞足以給牧師及其家人帶?順O大的金錢上的引誘及試探。 另一個觀察是，素聞趙牧師的威望及其影響力之大，但沒有想到它可以到達一個地步，無論在教會內，甚至於在韓國教會界，呼風喚雨，形成一種牢不可破、結構性的權威文化。以致於教會內部控管，組織章程，種種防腐機制，一概失靈。 如此看?恚窃V諸司法的29位長老，十分勇敢可敬，他們打的是一場小蝦米對大鯨魚的硬仗。但無奈的是，即使他們的控訴有憑有據，仍然難逃被教會懲處的命運，最終被停職停權，甚至被逐出教會。現今，隨著法院的判決出爐，上帝為他們伸冤。 而當初長老懲誡委員會的召集人，現任主任牧師李永勳，於2月23日終於代表教會發表聲明，公開道歉，他們為引起會友的擔憂致歉；承諾未?硗䦟斏鳎苊忸?似事情再度發生；?K且，對於未能好好輔佐屬靈導師趙鏞基牧師，他們對趙牧師本人及聖徒深感羞愧。 這一份聲明現在讀?恚钊烁袣U。筆者認為應該再加上一條：為他們所逼迫的那29位長老致歉，?K恢?退麄兊拿u及長老的職位。 編註： 趙鏞基，生於1936年2月14日。1954年，年僅18歲的趙鏞基罹患肺結核第三期，醫生宣布只剩三個月的生命。信主後病也在一年內得醫治。1958年，趙鏞基在貧民村用?U帳篷搭建了“大棗洞帳篷教會”，會友僅5人，除趙鏞基外，就是崔子�?牧師和其三子女，崔子�?后?沓蔀橼w鏞基的岳母。1961年為配合城市宣教計划，趙鏞基牧師將教會遷至西大門。1964年，“西大門純福音教會”成長至3000人，?K開始分“小組”層層運作，後發展成數萬個小組。1969年，教會新址選在荒�?的汝矣?u。1973年完工，?K建立祈禱院。隨著汝矣?u發展為?h城与南北都市的聯絡要道，教會人數爆炸性成長。1979年10萬人，1986年50萬人，1992年超過70萬人。趙鏞基在1973年興建了“國際禁食禱告院”，就是源自崔子�?的异象。1981年1月，趙鏞基被邀请到雷根總體就任典禮中演講，汝矣?u純福音教會（FGTV, 原稱 純福音中央教會）的網站上寫道：“?拇耍徽J為世界性的牧羊人。” 見http://chinese.fgtv.com/C_1/WC_112_01.htm。 趙鏞基於2006年初宣布退休。但由於同工挽留，延至2008年初才正式退休。 汝矣?u純福音教會在神學上，是延伸自二十世紀第一波（五旬�?運動）的靈恩神學，後發展信仰內容為 “五重福音” 和 “三重祝福” 。參http://chinese.fgtv.com/C_3/WC_31_01.htm。 註： 1. 媒體報導，趙熙俊曾有四段婚史，又捲入性醜聞，官司纏身，他被一位名為元英的女子控告，對她始?y終棄，?K且不付兒子的撫養費。此外，趙熙俊還因為投資詐騙和挪用公款而進過幾次監獄。他這些醜事讓其家人及教會陷入尷尬的境地。 2. I-Service是一家有上市規模的清??公司。交易當時，其股票的市場價格為24,032韓元，而教會�?際�?入的價格為 86,984韓元 。 3. 以琳福祉城－Elim Welfare Town，為一弱勢關懷機構，為無家可歸和失業的的老人、青年人提供幫助。使失業者接受訓練?K得到工作機會。 4. 《哥林多前書》第6章1-8�?“1 你們中間有彼此相爭的事、怎敢在不義的人面前求�?、不在聖徒面前求�?呢。 2 豈不知聖徒要�?判世界麼．若世界為你們所�?、難道你們不配�?判這最小的事麼。 3 豈不知我們要�?判天使麼、何況今生的事呢。 4 既是這樣、你們若有今生的事當�?判、是派教會所輕看的人�?判麼。5 我說這話、是要叫你們羞?u。難道你們中間沒有一個智慧人、能�?斷弟兄們的事麼。 6 你們竟是弟兄與弟兄告狀、而且告在不信主的人面前。 7 你們彼此告狀、這已經是你們的大錯了．為甚麼不情願受欺呢．為甚麼不情願喫�?呢。 8 你們倒是欺壓人、�?負人、況且所欺壓所�?負的就是弟兄。”許多解經家認為這一段經文應用在現代，只適用於民事訴訟，而非刑事訴訟。 5. 本文參考資料： 1. http://english.hani.co.kr/arti/english_edition/e_national/611326.html 2. http://www.charismanews.com/opinion/42918-setting-the-record-straight-on-david-yonggi-cho 3. http://c3churchwatch.com/2013/03/01/david-yonggi-cho-church-fraud-investigation-part-3/ 4. http://c3churchwatch.com/2012/08/10/david-yonggi-cho-church-fraud-part-2/ 5. http://www.straitstimes.com/PrimeNews/Story/STIStory_715350.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