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米勒的清教研究

清教关涉到很多社会层面的事情，可谓很精彩。该书是国人对美国学者的一项研究，所选的对象是一位研究美国清教的学人，这是不可多得的。美国的清教研究方兴未艾，而且有兴旺的趋势。在书中也可以看到，随着对佩里研究的加深，不难发现，对于清教的历史，一直以来的观点都是不利于清教的，且存在很大的批评性。虽然在如今，改革宗教会对清教仍情有独钟，但这不能祛除清教在人们心中负面、刻板的印象。所以，有人对清教爱到骨头，有人对清教“恨之入骨”，然而，这可能都存在着自己的偏好，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取其一方，而废弃另一方的认识。在尽量还原清教原貌的基础上，我们应该对清教有一个比较详细、公正、客观的认知。

根据书中的分析，佩里这位不拘一格，放荡不羁的学人，对清教给了很大的评价，也一反常态、常规，以及历史上普遍的观点，对清教给了正面的评估，这是难能可贵的。如果清教精神给了美国以及后世有很多的贡献与帮助，延及教会与社会，那么其缺点自然难免，但优点也应该不在少数。否则岂能引起历史上众多人的兴趣，以及无休止的在研究上不同的争执。姑且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后世对清教的大肆批判，则可理解为是对清教精神的一种叛逆，正如，整个欧美对宗教和哲学的一种叛逃。当然，对清教精神的优缺点也需要有客观的评价。

米勒是心智史研究突出的一位，心智史学是19世纪末期、20世纪初期兴起的旨在综合性地研究人类心智活动或思想过程及其与社会行为之间关系的历史学分支。所谓综合性，意既其考察对象不仅囿于明白阐述的思想观念、思想体系，而且包括潜意识活动，譬如：未加申明的信念和设想、隐含的看法、感觉、心里状态等（页41-2）。心智史可以增进对清教的研究，也可以用到中国的一些学术上，因为：“任何学术研究都与时代思潮以及研究者个人的秉性、价值取向等特质密不可分”（页53）。米勒的研究被誉为范式，是史学界的共识。原因在于：主题的综合性，视角宏大，史料丰富。美国精神的精髓既自由、平等、自治及其延伸的个人主义和实用主义理念……虽然滥觞于清教，有其时代局限性，不可与当代美国的自由、民主以及个人主义等理念相提并论，更不易混淆（页198）。

这若干年来，清教或清教徒的称谓频繁听到，不由得会令人对清教有一些兴趣。本书会让读者对清教有很多的了解，虽有为数不少的人看好清教，回溯清教，也还要比较客观公正的来看待清教，这可能涉及到对历史和清教的解读。 在眼下的大陆，随着改革宗教会与神学的不断普及与深入，全面详细的认识请教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也是一件很迫切的事情。

书中追溯了17世纪新英格兰清教徒的起源，并且，米勒对清教思想体系特点有了一个清楚的分析。包含：契约、理性、虔诚、修辞。纵观米勒的解剖，它们各自独立，互为作用，共同构筑了人类全部生活，既情感的和理性的生活的有机组合体——清教（页93）。其实，这里提出的几个观点，对今日的世界和教会仍然不失去其价值所在。清教徒的生活方式，是值得我们考察的，虽然这种方式会遭到反清教人士的反对。他们认为，尽管世人的目标是荣耀神，但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首先追求次要的目的。所以，世人可以合法地寻求眼前的舒适，并用神所许可的方式获取这种舒适。他们亦非过分拘谨之士，承认人类对性生活的需要，不是满足个人的愉悦，不鼓励教徒独身，不给逃避婚姻的人提供庇护所。他们不排斥娱乐活动，没有休息和娱乐，能力就会迟钝，欢笑能够放松劳累的心神和身体。他们也未对音乐采取敌视的态度，事实恰恰相反，并且他们与追求流行时尚，在自己的住所也涂上明快的色彩。他们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实用主义倾向，从实际出发，注重物质财富的必需和实际效用，不关注审美价值，但在具体问题上，也具有高度的灵活性和务实精神。较之于英国的同类布道而言，新英格兰清教徒之哀诉布道的意义远远超出通常所述的社会批判功能。这一点有待于后人学习，因为圣经中的先知都不是单单的批判者，而是拥有爱的哀诉者。

牧羊，21期，〈读书园地〉